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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君其人性冷,寡言而力於行。十七歲斬屠戮玄武,後於射日之征重創溫氏……三十三歲時攜夷陵老祖魏▒▒▒▒,二年後夷陵老祖身▒▒▒▒▒▒,哀七日,而後無▒▒▒▒……含光君上輔宗主澤蕪,下啟諸多英才。終身未娶,於年七十有九得證大道。時人評不滯於物,不囿於情。」

~出自《仙門名士錄》手抄本,佚名,▒▒▒處為年代久遠無法辨識

1.

流水聲淙淙。

煤灰色的水鶇跳躍著小步伐,那裡有不甘心就此落下的夕陽餘暉穿過林中茂密的枝葉間空隙,在溪石上落下一束專屬小水鶇的紅橙色光點。

夏日的夜晚總是降臨得特別遲,魏無羨閒散地坐臥在後山溪谷,一邊枕著手肘觀看水鶇不住上下搧動的赤色尾羽,一邊默默數著時間。

一、二、三。

夕陽落下。

 

像拉下帷幕一般,還泛著一點青色的天際點燃起一顆顆閃爍的星星,而被黑暗籠罩的溪谷則迅速安靜了下去。寂靜中,唯有響起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那噠噠的跫音就跟他本人一樣端方雅正──數到第五步,藍忘機準時現身。他似乎身有幽光,因此魏無羨能看到他手上還提著一籃食盒。

魏無羨一見他便笑得開心:「你可來了。」

藍忘機頷首,也不問他為何跑到此處,只點起了預備好的提燈,將食盒遞給他。

魏無羨也不客氣地接過,拉著他一起並肩坐下,滿足地道:「無論我在哪,你總是能找到我。」

藍忘機卻道:「地上涼,勿多坐。」

「行,聽你的。」魏無羨翻身而起,大方將頭枕在正經危坐的藍忘機膝上。

藍忘機的眼底就像那夜空一樣,美麗而夢幻。他想。

藍忘機注視他的眼神十分柔和,雙唇微張,似乎本想說些什麼,卻被魏無羨抬手按下:「噓,要出來了。」接著揮手撲滅了燈火。

少了燭光,蟲蛙鳴叫有節奏地從弱到強逐漸鼓噪起。過一會兒,熠熠螢光像說好似地跟著點亮了灌木叢,數量竟越來越多,放眼望去,成千上百的移動光點或據於葉片上,或漫天飛舞。一時之間兩人為之屏息。

「牠們在求偶呢,」魏無羨笑嘻嘻道:「如果我是一隻流螢,肯定天天在你面前發光炫耀,說什麼也要把你誘拐回家。」他想像一下自己若有發光屁股追逐藍二美人的樣子,不由得噗哧一笑。

月輪也升起了,魏無羨仰頭看去,幾束銀白的月光照在藍忘機的側臉上,使他整個人朦朦朧朧地,看不清他的臉色。一隻好奇心旺盛的流螢劃出一條短暫的光帶,接著停駐在藍忘機的髮絲邊。魏無羨本欲替他撥去,轉念一想也覺得這樣挺好。

而木然不動的藍忘機卻悄悄在心底反覆琢磨魏無羨的俏皮話。他的道侶極端聰銳敏慧,他不是不知。如今他離開靜室遠赴幽谷、還有那個輕描淡寫的「拐」字──魏嬰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魏無羨彷彿不知道藍忘機新滋生的煩惱,輕輕揪住他的一縷頭髮示意他俯身──流螢自然跑了──然後挺起身子在他臉上啵了一口。

「真好,」魏無羨意猶未盡舔著嘴唇:「我喜歡。」

藍忘機答道:「我也喜歡。」

 

 

 

──為你預備的。希望你長久留在這裡。

 

 

 

 

 

 

 

 

「含光君殺死夷陵老祖?誰說的我罰他倒立抄書三百遍!」

~藍氏弟子,藍景儀

 

2.

誰都記得魏無羨,但誰都不好先開口提他。

如果讓遠在蓮花塢的江宗主聽見了,他絕對會黑青著一張臉要人閉嘴不許再說;更不能對新上任的小金宗主說起,否則金鱗台所有門人都會把你拽出去。

藍思追還記得魏無羨陪著藍忘機回雲深不知處的那一天,姑蘇藍氏上下都轟動了。不僅因他過去赫赫有名的名頭、不僅是他和含光君在雲萍城讓人嚇掉下巴的舉止,魏無羨──他本身就是個傳奇。

誰知傳奇亦會殞落。而且猝不及防。

魏無羨曾經把這些小輩們唬得一愣一愣,隨手就能揮出奇怪實用的小道具,還能讓藍老先生首肯他參加祭祀;包括藍思追在內,每個年輕人都對他崇拜的不得了。

外面的人都說含光君收服了夷陵老祖,把他強行鎖在雲深不知處嚴加看管,魏無羨當時聽了足足笑了三天。據藍思追觀察,魏無羨一小部分時間用在搗鼓他的玩意兒,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陪伴藍忘機身邊和他夜獵授課,兩人同居同行,舉止有度,竟也沒傳出什麼難聽的話,反倒是宗主澤蕪君欣喜異常。

可惜那段光輝歲月,實在太短了。

沒有人知道魏無羨在外面怎麼死的,只知道當時唯一在場的人是含光君。而含光君什麼也沒有吐露。藍思追記得接到噩耗的時候,含光君從山門進來,骨灰罈被他緊緊抱在懷裡,好像那是最後最珍貴的寶物,無論何人來勸都不肯放手。他眼中好像什麼人都看不到了,面無血色一路跌跌撞撞返回靜室,一閉關就是七天。那七天中,靜室內外很安靜,不聞哀泣也未有琴音,甚至連一絲聲響也無。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有流言在私下傳播說含光君未曾為魏無羨掉淚。

實際上,藍思追知道,含光君是哭不出來的。魏前輩走得很突然,誰都沒有想到他好不容易重獲新生了,卻又這麼快離去,簡直像個天大的玩笑。

那場變故後,含光君更是沈默寡言,誰也不好在他面前開口提起魏無羨,久而久之,這個名字就變成了禁語。慶幸的是,含光君沒過多久便恢復了自律的作息,並沒有如眾人所猜測沉浸於悲傷中。他如同過去帶門生授課夜獵,輔助兄長處理宗族事務,每天晨昏定省規律極了,看上去和過往十數年來毫無二致。大部分人都相信藍忘機已擺脫道侶死亡的陰霾。

只是靜室從熱鬧的兩個人,又變回只有一個人生活的擺設。

 

 

 

 

 

 

 

 

 

「我弟弟面上雖未表示,內心其實是很痛苦的。」

~當代藍氏宗主,澤蕪君藍曦臣

 

 3.

魏無羨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有些病了。白日的時候,他的神識總是迷迷糊糊,連藍忘機是否陪在他身邊都無法確定。這種昏眩渾沌的反應總要等到日頭西下才能消褪。

那時,藍忘機會捧著他親手做的小食盒來找他。那是他一日中最歡愉的時刻。再怎麼嚴肅的藍忘機,見到他總會露出柔和的微笑──或許不是實際的笑,但魏無羨從他眼裡看的出。那是在外一整天的人終於返家看到摯愛的柔軟。他們通常會一起用膳、花點時間嘮叨些瑣事,或者藍忘機陪魏無羨做些他體力許可的事,然後再一起相擁入眠。

魏無羨隱約記得自己曾跟他說過,他中了毒,很難好的那種。而從那時候開始,藍忘機就堅持只為他一人做飯,餵藥、洗漱等從不假他人之手。

晚上的靜室不會有其他人造訪,而他也很難在白天維持神智與他人交流;久而久之,白日的靜室變成記憶中的一抹倒影,黑夜的雲深不知處和藍忘機才是真實。

就像現在。

 

在明滅飛舞的螢光中,魏無羨從地上爬了起來,改攀在藍忘機的身上,溫柔地吻著他的眼睫。魏無羨滿意地想,無論過了多少年,他的含光君還是一樣好看。

長長的一吻方畢,魏無羨由衷道:「我生前沒看過這麼多螢火蟲,謝了。」

藍忘機身形一晃,雙臂不由得箍緊魏無羨,沙啞地道:「你知道了。」

魏無羨貼著他微微發顫的身軀,苦笑道:「知道的不太多,我連自己怎麼死的、渾渾噩噩在這裡過了多少年都搞不清楚。」他摩娑藍忘機的臉,輕聲道:「不知道你把我藏在哪裡……也許是香爐吧。這個『我』是你溫養出來的一縷魂魄,對嗎?」

藍忘機不答。

魏無羨捧過他的頭,要他正視自己,接著繼續分析道:「我白日昏睡不醒,是因為『你』不在,幻境便難以維持;而夜晚只要你入夢來守著我,我就不會發現其實整個雲深不知處都沒有其他人。只有你我,我就很難瞧見破綻,而相信自己只是中毒要休養。對不對?」

藍忘機掙扎般地吐出一口氣:「對。」他向環抱住的人乞求道:「那麼,你要離開了嗎。」

魏無羨心中一凜。強行將本該投胎轉世的魂魄禁錮於現世乃違反天道人倫,對修仙之人來說,輕則被仙門嚴懲,重則損傷自身修行,不可不慎。而像藍忘機這樣的高潔君子寧可破棄從小的教導,也要將他硬留下來,唯一的可能是……

「你很想我,是嗎?」魏無羨目視垂下眼睫不敢直視自己的藍忘機,忽然心疼地想:他這些年不知道心裡有多委屈。他心中一軟,溫言道:「來,說給哥哥聽。」

藍忘機忽然將臉埋入他的胸膛,聲音很悶,很沉,還有些顫抖。

「你走得很快,很突然。」

「一句話都沒留下,就斷了氣。」

「我束手無策,用盡方法也喚不回你。」

他像是告解般地尋求他諒解:「找不到任何方法……

魏無羨聽到這裡多半懂了。他因生前已無執念,一旦生命結束,魂魄不會在現世徘徊而應當直接歸於黃泉地府。而獻舍的身體在死亡後腐敗得特別快,藍忘機不得已只好將他的屍骨焚燒,以骨灰為媒介強行滯留最後一小片即將逸散的殘魂,安放於香爐中。這法器當年他們一起研究過,藍忘機要略加以變化施用並不困難。等到這一小片殘魂被養出了自我意識,藍忘機便施以幻境讓他相信自己還活著。

魏無羨一下一下撫著他的頭低聲勸慰道:「可是這裡的這個我不是真正的魏無羨,至少不是完整的。」方說完他就馬上後悔了。藍忘機猝然抬起的眼神分明寫滿了苦澀,而過去魏無羨活著的時候決不容許任何人讓藍忘機傷心難過,何況是他自己。

魏無羨脫口道:「對不起。」不僅是因為他剛才否定的話,也是因為他太早拋下藍忘機離去。

藍忘機低聲道:「我們不說那個詞。」

魏無羨道:「但將我關在這裡,有損你的修行。」

藍忘機搖頭道:「修仙乃凡人的妄求,而我只妄求一樣。」他周身隱隱有些黑氣,竟是入魔的徵兆。

魏無羨屏住呼吸,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藍忘機。他是知道藍湛有執著的一面,卻沒想到他會因為自己而否定人生意義。藍忘機的眼眸中有太多的渴望、太多的悲苦,但是魏無羨仍然相信藍忘機不會不顧他的意願,只要他能好好說開。

「藍湛,我不認為──

藍忘機突然將他壓在地上,狠狠扼住他的雙腕,甚至深陷泥中;附近的流螢驚慌飛起,食盒被打翻了,藍忘機悉心做的紅椒和小炒肉散了一地,但誰都沒注意。

「別逃,」藍忘機將自己覆在掙扎扭動的魏無羨身上道,「求你別離開我。」

魏無羨的喘息和抗拒無疑刺激了藍忘機,使他心中隱密的瘋狂不停滋長。他比誰都清楚魏無羨的能耐,如果魏無羨有意逃離困住他的香爐,藍忘機很可能再也留不住他。然而他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像老鷹抓小雞一般,緊緊掐住他的雙腕。

——求你別離開我的夢。像以前一樣,留在這裡。

 

懷抱著愛戀與扭曲的渴望,藍忘機發狠地壓制他的身軀,同時又吻著掙扎躁動的他。他想禁錮、牢牢緊鎖他的戀人,不容他逃離自己的掌控,卻也想給他溫柔的、最緻密的保護。這兩股衝動最後合而為一,他咬住魏無羨的頸子,同時飽漲堅挺的碩大也衝入他的體內,一下又一下在魏無羨體內打起樁子。

因突如其來的疼痛而弓起身子的魏無羨駭異莫名,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一路流至泥地上。他自知躲不過,屈起雙腿想容納藍忘機的狂暴,卻被藍忘機折疊起身子,眼睜睜看著沒有擴張的後穴被粗度嚇人的紫紅色陽盡根沒入,兇狠而沒有絲毫遲疑地插進他體內。

螢光在夜空中飛舞,而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讓他瞧不清藍忘機的面容。他發出痛楚難耐的呻吟,卻被藍忘機堵住了唇,乳尖則被藍忘機的手指掐壓。他想稍微挪動屁股好在藍忘機連續不斷的撻伐下找到較舒服的敏感點,此一舉動卻被藍忘機解讀為想逃,而憤怒地施以更狠烈的貫穿,直至他的最深處。於是魏無羨動彈不得,張開雙腿承受他的暴烈,在極端的感官痛苦中眼見心愛的人淪為被情欲控制的野獸,比他身體所遭受的折磨還令他心痛。

魏無羨在看似沒有盡頭的苦刑中茫然地想,他的藍湛、他的含光君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那些藍湛為他變出來的流螢,看起來好遙遠。

藍忘機沒有變換姿勢,就是保持這樣的跪姿不停地撞擊魏無羨早已紅腫的下體,盡他所能地來回索要、徹底地占有,將他牢牢地束縛在自己身下。在這長達以時辰來計的交媾中,也不知道洩精了幾回,被蹂躪的腸道內外都布滿了白濁,甚至浸潤到地面。魏無羨承受不住這樣的摧殘,他勉力喚了幾聲藍湛而無果後,終於在滿溢的疼痛和心碎之中昏了過去。

 

藍忘機察覺的時候,心裡恐懼地不住發顫。他雙手緊抱魏無羨冰涼的身體,試圖幫他把扯爛的衣服遮攏好。幽暗的溪谷在這段時間中溶解褪去,等到藍忘機抬起頭時,他們已經在燈火明亮的靜室內,好像魏無羨不曾外出。

當藍忘機輕柔而敬虔地把懷中的人平放在供他安睡的榻上。

他反射性地想吻他,卻在最終觸碰到魏無羨的額前停止了。魏無羨活著的那幾年藍忘機不曾強迫他,是他捧在心上呵護的人。而現在──魏無羨全身盡是被他欺凌過的痕跡,被使用過度的那處更是傷痕累累腫脹不堪。藍忘機灰敗地想,在這個由他掌控的夢境中,他可以消除他身上的創傷,甚至可以抹掉他被如此粗魯對待的記憶,但卻無法掩蓋自己犯下的罪行。

他頹然跪倒在榻前。

 

這裡是他的夢境之地。

唯一能留住伊人的地方。

而他在這裡褻瀆了他。

 

 

 

 

 

 

 

 

 

「含光君殺死夷陵老祖?這……應該不可能的。不過,那事之後他的確看上去不是很傷心。」

~當代聶氏宗主,名不詳

 

 

4.

魏無羨醒來的時候,第一次發現藍忘機不在他身邊。起初,魏無羨在生氣之餘,更多的是震驚心痛。他的藍湛怎麼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變成這副樣子?而他竟然在此之前都未曾發現異狀。

藍忘機似乎是過於羞愧,就算是日落之後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他如果閉眼裝睡,藍忘機會站在門口偷偷凝望他的睡姿,但絕不走近他三丈之內;如果魏無羨趁機跳起來要找他,藍忘機會迅速地離開,一旦魏無羨追出靜室,很快地消失無蹤。

這副拒絕溝通的模樣甚至比前幾日的作為更令魏無羨生氣。而且更糟糕的是,魏無羨發現自己出不去了。藍忘機設下了強力陣法將他困在幻境中的靜室內,而自己每天則守在外苑。明明相隔很近,只有虛構的一道牆、一道圍籬,兩個人卻見不到面也說不上話。

魏無羨也曾自暴自棄地想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他連活著都不算,如果連藍忘機都見不到,不如自行了斷歸於虛無。但一想到藍忘機那日的眼神,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他已把心交給了藍忘機,即使落到如此境地也未曾改變。如果藍忘機如此迫切需要他,他又如何能拋下他讓他一個人在未來的數十年間獨活?

想著想著,魏無羨發現自己沒那麼氣了,轉而擔心藍忘機的狀況。如果他在香爐內見到他就有走火入魔的徵兆,在外邊又會是如何的行屍走肉?其他人又會如何評他?他不願藍忘機的前半生英名都毀在他這個「夷陵老祖」。藍忘機本應是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的有為名士,魏無羨無法忍受藍忘機的人生因他而有了被人詬病的瑕疵,即便魏無羨自己早就看不到。

沉寂了幾天之後,他做了個不甚明智的決定。魏無羨自嘲地想,可我這個人本來就不大明智啊。

 

 

 

 

 

 

 

 

 

「跟你約定好了,白天呢你要好好當含光君,別讓身邊的人為你擔心。晚上呢,你就可以來找我討獎賞。」

 

 

5.

魏無羨在榻上閉上雙眼,敏銳地捕捉到藍忘機已進入夢境之地,在外邊默默窺看他。魏無羨心想,不是只有你懂得操縱這個香爐。他咧嘴一笑,掀開被子對藍忘機喊:「快進來,看我為你預備了什麼!」一股大力將藍忘機拖進內室,同時原本已暗沉的酉時天色忽然時間倒流,眨眼間滿室是申時末太陽的金黃色輝光。

藍忘機反射性抬手遮住窗邊射入的陽光,待他雙眼適應後,看到魏無羨的樣子不禁倒退一步。

魏無羨躺在榻上,半開的衣襟露出底下的膚色,而真正讓藍忘機移不開眼的是,一條金燦燦的鎖鏈扣在他的右腕,緻密的鏈子一路延伸到床頭,將他牢牢鎖住。

魏無羨晃著他的右手,那被夕陽反射的金光幾乎亮得藍忘機掙開不眼。

「喜歡麼?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這樣的我,哪裡也不能去。只能在這裡陪你。」

「你不必如此」幾個字梗在藍忘機的喉嚨,視線被湧上來的淚意給糊了。他的確想過,他卑劣的心確實想過將他的愛人牢牢鎖住,卻沒想到竟然被愛人搶先識破,還反過來主動包容他。魏無羨為了護住他,真真實實地放棄了自己的自由。

魏無羨低聲笑著,左手撩過動彈不得的藍忘機一邊的長髮,將他攬向自己。他有些濕熱的氣息噴在藍忘機的頸子上,低聲對他耳語:「我可以離開香爐,但我選擇留下來陪你。」他頓了一下,道:「以前跟你說好了,『天天就是天天』……」他敞開光裸的長腿勾上他的腰。

「兌現吧,不要客氣,把前幾天的份也補回來。」

 

鎖鏈不夠長,所以他必須雙手交叉趴著從後面承受藍忘機;當他想逃的時候,藍忘機會扶住他,將他的左腿大大拉開,從側面擠進他狹小的甬道。魏無羨就只能右手肘支著身體,撫摸著自己被抹額束縛住的陽根──在這裡,他連自己身體獲得快感的支配權都送給了藍忘機。而這種支配的權力無疑更加刺激藍忘機,於是他深入地貫穿魏無羨的最裡面,將他占有的愛、他的熱情全部擠入魏無羨,動作大得像想把他肚腹捅個對穿。

魏無羨知道這個世界裡沒有別人,知道他只屬於藍忘機,因此反客為主盡他所能讓藍忘機獲得滿足。他側著身體摟過他的愛侶,低聲鼓勵、要他再肏得更大力些;疼得受不住的時候,就求藍忘機親親他,然後以溫柔地夾擠他作為回報。藍忘機心知肚明魏無羨在誘惑他,而他也沒有辦法抗拒魏無羨的挑逗,只能加大力度一次又一次地讓魏無羨高聲號叫。畢竟,他實在太久沒有碰他了。

魏無羨其實清楚他只是一抹被強行留下的殘魂,作用是來撫慰藍忘機,讓藍忘機緬懷過去的他以及他的軀體。但即便如此,魏無羨也甘心樂意。

肚子裡鼓漲的白濁無法洩出,被藍忘機碩大的蕈頭牢牢堵住了,那微微上翹的頭部再三輾磨過他的內壁,帶給他無法抑制的顫抖。藍忘機知道魏無羨撐到極限了,鬆開束縛住性器的抹額讓魏無羨一邊挨著他的肏弄一邊爽快地得以釋放──然後前端再度被抹額殘酷地禁錮。

魏無羨嗚噎著,翹起屁股試圖討好他,但藍忘機卻狠心不理,將他身體搬正、跪直了,重新從後邊進攻。藍忘機貼在他的背上,吻著他的頸脖,下體不住地貫入又抽出,發出啪啪啪黏膩的水聲。魏無羨的性器翹起,蕈頭濕漉漉的,而手肘被藍忘機拽住,那條金屬鎖鍊便在兩人眼前晃動,配合身體的韻律發出響亮的撞擊聲,不住提醒魏無羨他許諾了什麼。

行到激烈處,藍忘機忽然道:「我的。」同時硬到發疼的陽具埋入他的最深處,魏無羨被他一頂,不由得全身痙攣。他笑著喘息回答道:「對,你的。」然後仔細地夾緊他,感受藍忘機的性器熨燙地貼在他身體裡。

 

這般狂野激烈的性愛讓他們胡天胡地直至夕陽落下才暫告一個段落。兩人的頭髮被褥全被汗水浸濕,魏無羨躺在藍忘機的身下,他的體內還插著藍忘機的那物,只是藍忘機顧及著他的體力,讓他稍事歇息。

也許是兩人藉由這一場情事坦白了心情,魏無羨終於能淡然地問藍忘機:「告訴我,我什麼時候離開你的。」

在他體內的那物忽然一動。「你只在雲深不知處住了兩年。」

魏無羨嘆道:「呵,這麼短。」他吻了藍忘機,並嚐出他深埋進心底的悲傷。他又問道:「我在香爐裡沉睡了多久?。」

藍忘機避重就輕地答道:「我很快就會過來這裡陪你。」

魏無羨安靜了一會。

「不,你要好好活下去。為了你,為了你的族人。」他不希望讓他因這份情而就此消沉下去。

 魏無羨輕柔地對藍忘機說:「活著,活到你的大限為止。到了那一天,你來香爐裡,我們一起走。」

藍忘機痛苦地道:「那還要很久。」

魏無羡注視著他,起先藍忘機並不明白,然後魏無羨緩緩開口:「白天,我希望你認真授課、帶領那些我放不下心的小朋友們,還有協助澤蕪君,他就你一個弟弟,不能再失去你了;到了晚上,你如果想我的時候就來這夢裡。我會整夜陪你說話、或做任何你想對我做的事。」他輕輕捏了一下藍忘機的鼻子。「如果你白天表現好,就給你獎勵。」

夜晚的藍忘機是屬於他,就像他屬於藍忘機。

 

──而我會在這香爐中一直陪著你、等待你。

──就算只有在這一小方天地也罷。

 

「跟你約定好了。」

  

 

沒有人知道,藍忘機的靜室內藏有什麼秘密。

只知道過了很多很多年,當藍忘機結束最後一次夜獵吃力地返回靜室,躺在榻上迎來他等待已久的那一刻,他是帶著笑容故去的。

 

也沒人知道那日中靜室還多離開了一個住客,藍忘機和魏無羨最終是手牽手一起走的。

在那一天,終日焚燒的香爐終於徹底熄滅了。

 

 

END

 

 

 

 

本文收錄於CWT57新刊《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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